本文取自唐崇榮牧師1999年10月28日在吉隆坡主講的專題，由校園福音團契整理。感謝唐崇榮國際佈道團准予本刊使用。嚴禁轉載。
今天我要講的是一些藝術、文化、哲學的問題。所以等到談到音樂的時候，就進到另一個境界。我盼望你們一面聽，一面欣賞，一方面開始學習怎樣明白藝術和文化的哲學。但是一個只懂得給人看起來他很會設計的建築師，他一定注重外表，不注重空間的使用和有限的無限，以及心情在空間中間的感受，和能享受的最高的可能性在哪裡。那這種建築師所建的東西就是要人拍照罷了。但是偉大的建築師，絕對不只注重外形，他一定對裡面空間的利用和那些功用，特別是音色、音響、果效的要求是高得不得了。
那麼，另外一種是「排除空間的藝術」是什麼藝術呢？就是雕刻。很少人跑到雕刻裡面去走走的，他就是要看整個雕像的外形，他不是在雕像裡面去找空間，因為雕刻是排除空間的，這個建築是要包容空間的 (exclude the space and include the space) 你明白我的話嗎？
所以當你看到你的愛人，你的朋友，他的體態，他的精神很好的時候，你絕對不是喜歡他，就把他的腸剖來看裡面到底是什麼？你就只喜歡他的外形就夠了，你就更�
萲w的就是他的個性，但你不是用「解剖學」把他打開來看。這樣，雕刻就在外形中間表達裡面那無形。所以，這樣，有形表達無形，有限中間產生無限，在物質中間表達心靈，這種藝術是很高的藝術。那這樣，建築跟雕刻就在一種層次的中間，以有形來表達心靈了。那這種藝術哲學的發展，在古希臘裡面，在柏拉圖 (Plato 427-347 BC) 的思想和亞里斯多德 (Aristotle, 384-322 BC) 的中間延伸，他認為，藝術就是「自然的模仿」(the imitation of the nature)。你看見一座大山，你照那山的形狀畫出來，結果你就畫成一張圖。雖然山是在三度空間裡面的一個存在，但是因為你藉著光線的表達，你藉著景深的表達，藉著線條的大小比例的表達，可以在兩度空間裡面表達了三度空間。所以這樣，你的圖畫就可以使人透過想像力去把「原像」跟被畫出來的「畫像」做一個比較，那你就說「很像」，或者「不大像」。「很像」、「不大像」的這個「評判」就是在描繪，或者模仿大自然的技巧中間，到底有多大的靠近那個「原相」的本質。
這樣，圖畫就有它個別的價值，因為圖畫畫的人跟雕刻的人不同的地方。雕刻的人他不需要處理「光線」問題，他不需要處理「景深」的問題，如果你懂拍照，就會知道我在講什麼。他不需要處理投射 (projection) 比例的問題。比如說，第一節火車這麼大，下面一節，再下一節，再下一節，很遠一排很長的許多火車廂的火車，到最後一排只有一點點像一條線這樣，但第一節火車廂大得不得了。這個就變成這個形體大小、比例產生景深的可能，這個在雕刻家裡面都不必負責任。雕刻家只要把每一個照原有的大小雕刻出來就好了。這就是為什麼雕刻的重量那麼大，雕刻的材料那麼多，雕刻的工作那麼重，雕刻的技術那麼高，但是沒有一個雕刻的價錢是高過一張偉大的圖畫的原因。
為什麼圖畫只用幾百公分的紙張，幾公克的漆，不同顏色的畫上去會賣最高的一次記錄八千九百萬美金呢？中國人不會用這麼多錢買一張圖畫的，因為中國人買東西就問「這個漆一公斤多少？」大概用三公斤不到，大概只有零點三公斤，那麼，顏色不同配配，加上木框，本錢大概是七塊錢，那他就出十二塊就算了。那這是中國人對物質和心靈中間，沒有建立起一個結合關係所產生的價值觀，這是很可惜的事情。當然，對越古的東西，有歷史價值就加上了歷史意義，再加上當時的政治意義，加上當時所表達的心情和人性在社會中間對自然的反應．．．等等主觀感受的意義進去的時候，很多的藝術品就不是能夠用「物質」來表達的。
但是，當你提到比這個更高的時候，你就用詩歌的藝術了，因為詩歌要表達的不是在有形中間的這種物質可以「畫」出來的。詩歌要表達的是要用無形的，或者有一些不成為三度空間形像藝術的「文字」來表達有形和無形。當你把喜怒哀樂表達於詩歌的時候，你是用「無形」表達「無形」。當你把大自然的美麗寫在詩的裡面的時候，你是用「無形」表達「有形」。比如說，李白、杜甫的詩，當他描寫大自然的時候，這些詞句是無形的文字，但是這些詞句要表達的是有形的自然。所以這樣詩歌的藝術是很高的藝術，黑格爾也看到這一點。而詩歌不但可以表達外界受造大自然的形像，詩歌又可以表達人裡面心靈的雄心大志，激勵人奮鬥這些意願的表達，所以詩歌的價值是很高超的。但是這個以上還有更多更多其他的事情，像小說裡面的藝術，竟然用了相當高度的創造去建立起來的。上帝創造了活在世界上的人，人創造活在小說裡面的人。所以這個是按照上帝給人的創造功能，可以造一個根本沒有存在的人，把他造在小說裡面，雖然他不存在，你看了他的故事，你有時候你還大哭一場。這個沒有存在的人，可以使存在的人大哭一場，可以使存在的人非常受感動，這些都是藝術價值到了很深的地步。接著我們就談到音樂的層次。(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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