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與大自然相對的時候,就會產生意義的關聯,這個有意義的關聯的可能性是人異於禽獸之處.
梵谷(Gogh,Vincent van)的畫讓我有一個感覺,他所畫的每一根草,每一張椅子,每一朵花,月亮,太陽,人,樹等,仿佛都在向人說話,有時候我看了感到毛骨悚然.他有一張畫,畫的是一張床,床邊有一張椅子,與我們每天看到的椅子很不一樣,那張椅子好像在對人說話:"我是椅子!"變成有位格功能似的.怎麼把死的東西畫成好像能說話的活東西呢?這個技巧絕對不是自然的產品,而是附加上超自然的感應,它不但產生意義關聯,它也產生了關聯意義,它不但有意義關聯的功能,又本能地把意義關聯到他的藝術創作中,這是很奇怪的.這樣,看似簡單的畫卻不簡單,為什麼呢?因為千萬個畫家沒有幾個有這種創思,歷史中間沒有人有這樣的可能,這是他與以前所有畫家不同的地方.
不懂得藝術的人把最高的藝術看得很低,卻把最低的看得很高,就像小孩子認為顏色越多就越漂亮一樣;第一次穿西裝的人對著鏡子看自己總覺得很不錯,卻不知道裁剪的手藝可能並不高明,他已經被自己變化了的形象所改變,產生了新的印象,他並不懂得什麼是好的西裝.一件裁剪合適的西裝,你動作時它不同的局部會產生恰當的形象,使你有不同的感覺,那就是用以衡定裁剪西裝的師傅的手藝高不高明.
欣賞藝術也是如此,每一幅作品的原畫者都是在畫布上表達意義關聯的哲學家.在"雅典學院"(School of Athen)那幅偉大的圖畫裡,中間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教柏拉圖,一個叫亞里斯多德,這兩個人正在辯論,蘇格拉底站在一旁,其他所有的哲學家圍繞在四周,達文奇(Da Vinci,Leonards)把亞里斯多德畫成一個比較年輕的人,而把自己的形象畫成是柏拉圖.柏拉圖的手指向上,表示柏拉圖的唯心論認為那邊是實體,這邊是影子;亞里斯多德的手指向下,因為他整個的科學觀念認為實體同觀念本來就在一起.但這幅畫最大的特點是整個畫面中間只有這兩個人的背後是天空,這表示在希臘眾多的哲學思想家中,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頭腦是宇宙性的,是超自然性的,其他的人都只是在建築物裡,在人間引發思想,而這兩個人的思想還放射到宇宙中去.
一幅偉大的圖畫所要表達的意義,所描述的深刻思想絕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我越研究越是肅然起敬.我會花好幾個鐘頭在一幅偉大的作品前思想作者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麼?找出他與歷史中所有的人的不同點在哪裡?找出他創思要表達的意義在哪裡?因為藝術家的心靈比別人更敏感,更深入,更偉大,更有價值的衡量.
本文選錄自"生之追尋"/唐崇榮牧師 著/唐崇榮國際佈道團 出版/2003年2月第二版
